第七届香港国际钱币联合展销会(HKCS)将于2019年8月23日-25日在香港美丽华酒店18层举行,全球推广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。目前,展商宣传手册已经印制完成,并随着SBP、SPINK等图录一同分送到藏家们的手中。展商手册中除了各大钱币品牌的广告外,还有数篇重量级钱币专家撰写的学术论文,其中戴学文撰写了《从金砖到厂条-一段历史转折》一文,以下为稿件原文(点击查看英文版):
1945年7月到1950年初,即抗战末期到国共内战的尾声,中央造币厂曾在重庆、上海、成都、台北等地铸造的金条,一般称之为厂条。最初是释出民间,吸收法币,以稳定钞价,后来,因币制崩坏,就成为一种非常时期的终极货币-民众的交易媒介,甚至是国军军饷。
厂条的单位重量,在一市钱到十市两之间,但,重不过十市两,已成常规。然而,厂条,并非国民政府最早释出黄金的形式;稍早在抗战期间,也曾有过。当时,释出的黄金每块重达四百市两以上!后来,还有重量在数十两到上百两宰块与铸条出现。
美国金砖
1943年9月,国民政府重新开放因抗战而禁止多年的黄金买卖,随即委派农民、国货两银行,向民间释出黄金,起码单位就是定在四百市两,以配合一块美国金砖通常的重量标准。交易的黄金,主要是来自1940年中美签订的滇锡借款合同,双方几经磋商后同意,有1千多万美元的锡价在美国换成黄金,分批运回中国。
这些美国黄金,均为每块四百多市两的大金砖,被直接投入市场,成为交易标的。但,也由于运送时程严重拖延,重庆市场被迫针对已到货与未到货的部分分别进行现货与期货交易。黄金现货或期货,两者行情不同,但由于都以美国金砖为交易标的,起码单位均为四百市两。
从交易门槛可知,这是大宗买卖,寻常百姓根本无力参加。国民政府的早期黄金政策,主要就是寄望于操控大盘市场,其中又以金店银楼为对象,藉由金店银楼将黄金改铸成小型金条、金块及各种首饰,化整为零,流往一般民众,藉此影响黄金行情。
宰块与铸条
不过,由于购买门槛过高,连一般金店银楼也无法承担,黄金多被投机套利者所囤积,政策成效大打折扣。为此,财政部于1944年10月23日下令调降门槛,将黄金买卖的起码单位降为十市两,并由中央造币厂开始将大金砖改铸小条。
针对十市两以上至四百市两以下各种交易量的需要,中央造币厂著手将美国金砖切割成实际需要的重量,由于未再加以修饰,因而留有明显斧凿痕迹。上面仅加盖中央造币厂名称,无编号、重量与成色的标记,称为宰块;有的则将金砖鎔化浇模铸成小条,称为铸条。与宰条相比,除了厂名,铸条的编码、重量与成色记号,一应俱全,与稍后出现的厂条,并无二致。铸条的号码,以英文字轨N开头,即英文名称Nugget的缩写。两者均成为新规定下的产物,但不久之后即被1945年7月面世的厂条所取代。
厂条
1944年9月,黄金存款及法币折合黄金存款办法出炉,存款折合黄金的起兑单位降至一市两,亦即释出对象不再锁定金店银楼,已转移至一般百姓。为了普遍实施,经理银行不再侷限农民、国货两家,而是由央行扩大至中国、交通、农民、中信局、邮汇局及其分行。这个办法,无疑是黄金政策的一项重大调整。办法实施初期并未获得太多关注,不过,随著美国黄金运华时间不断拖延,尤其是1945年2月1日到6月13日之间,完全没有丝毫黄金运来,市场已无现货,也对期货丧失信心,兴趣开始转向门槛低、条件相对优惠法币折合黄金存款办法之上。
1945年6月中旬起,中国以两亿美元借款购买的美国黄金陆续运到,到了1946年底,累计数量为670万盎斯。为了配合民众兑领到期法币折合黄金存款与期货之需要,重庆中央造币厂开始将美国金砖铸造一市两、五市两、十市两三种金条。1945年7月30日,国民政府宣布献金办法,规定兑领黄金现货或存款兑过一市两者,都必须缴纳献金40%。所以,为了发放作业方便,又追铸了六市两、三市两、四市钱与二市钱四种规格。多种前所未有的小型厂条应运而生。
採用直接而相对普遍的释出方式,由国民政府售予并交付一般民众,不再假手大盘市场、为了取信于民,重量、成色、编码、厂名、徽章等资讯均以印记注明,这套做法与标示系统,后来也大致为各时期厂条所承袭。
当政府货币,持续贬值,以致严重通货膨胀时,厂条往往发挥其货币功能,其中又以半市两、一市两因方便交易、符合一般民众需求,最受欢迎;还有,国共战争末期,基于类似理由,台北中央造币厂铸造了一市钱的微型厂条,作为前线国军的军饷。厂条已从大宗交易以供调节货币之用的金条,变身成为非常时期的计价、保值甚至交易工具的货币了。
参考资料:
1. 戴学文,《你所不知道的国府黄金》,波多西工作室,2017年4月再版;
2.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,《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》第五辑第三编财政经济(二);
3. 黎东方,《平凡的我》,第二集,附录一。页317-320,台北国史馆出版,1997年出版;
4. 李荣廷,黄金政策之前因后果,《民国日报》,1946年11月13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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